摘要：以散文《南山，是姥爷的根》为研究文本，运用叙事学与文化人类学理论，从亲情表达、乡土意象、文化内涵三个维度，解读西北乡土社会中中国式亲情的呈现形态与精神内核。研究发现，文本通过日常化细节叙事构建了“相伴即深情”的亲情范式，以“南山”“院落”等意象承载了个体对故土的根性认同，其背后蕴含着传统农耕文明下的家庭伦理、生死观与乡土文化基因。散文所引发的广泛社会共鸣，反映了现代社会中人们对质朴亲情与精神原乡的集体追寻，为理解当代乡土叙事的情感价值与文化功能提供了典型样本。
关键词：乡土叙事；亲情表达；乡土意象；文化认同；精神原乡
一、引言
乡土文学作为中国文学的重要流派，始终以乡村为叙事场域，记录着乡土社会的变迁与个体的生命体验，其中亲情作为核心情感线索，承载着传统伦理观念与文化记忆。卢耀强的散文《南山，是姥爷的根》以秦岭余脉“南山”为地理背景，通过对姥爷姥姥相守一生的亲情故事、故土生活的细节描摹，展现了西北乡土社会中亲情的质朴形态与厚重内涵，在现代社会引发广泛情感共鸣。
在城市化快速推进、人际关系日益疏离的当下，乡土叙事中的亲情书写不仅是对个体记忆的追溯，更是对传统文化价值的回望。本文以该散文为研究对象，聚焦文本中的亲情表达范式、乡土意象建构与文化内涵，探讨其如何通过日常化叙事传递中国式亲情的核心要义，以及乡土与亲情之间的深层关联，为解析当代乡土文学的情感表达与文化功能提供理论视角。
二、文本解析：《南山，是姥爷的根》中的亲情叙事与意象建构
（一）亲情表达：日常化细节中的“相伴伦理”
散文摒弃了轰轰烈烈的情感渲染，以细腻的日常细节勾勒出姥爷姥姥之间深沉的亲情。作为西北农家夫妻，他们“一辈子在黄土里刨食”，从未说过一个“爱”字，却在田埂并肩而归的沉默、饭桌上互相推让的热馍馍、深夜灯下缝补与旱烟相伴的静谧中，完成了亲情的具象化表达。这种“不说爱却全是爱”的表达范式，是中国传统乡土社会亲情的典型特征——情感不依赖语言宣告，而寄托于生活照料、风雨同舟的相伴之中。
姥姥病重期间，姥爷“始终坐在炕头，一只手紧紧攥着姥姥的手，另一只手一下一下地抚摸”；姥姥离世时，这位“硬朗老人”“脊梁塌了下去”，眼眶盈泪却强忍不哭的细节，将失去伴侣的悲痛与一生相守的深情推向极致。这些非语言的行为叙事，比直白的情感抒发更具感染力，凸显了传统亲情中“相守”“责任”“牵挂”的核心内涵，构建了以“相伴为魂”的亲情伦理。
（二）乡土意象：“南山”与“院落”的根性象征
文本中“南山”与“院落”两大核心意象，不仅是地理空间的载体，更承载着个体与故土、亲情的精神联结。“南山”作为秦岭余脉的统称，是姥爷一辈子劳作与守望的地方，被作者定义为“姥爷的根”。在乡土社会中，土地是生存的根基，也是文化认同的源泉，姥爷对南山的眷恋，本质上是对生于斯长于斯的故土的根性认同，是农耕文明下个体与土地血脉相连的情感投射。
姥姥家的“院落”则是亲情的聚合空间，农忙时节“打麦子的声音、吆喝牲口的声音、家人的欢声笑语”交织成热闹的生活图景，成为作者记忆中最鲜活的乡村印记。而姥姥离世后，院落归于“空寂”，最终沉寂在“南山的背影里”，空间的变迁与亲情的缺失形成强烈对照，凸显了院落作为亲情载体的象征意义。“南山”与“院落”共同构建了乡土社会中“故土—亲情”的共生关系，成为个体精神归属的象征。
（三）叙事结构：记忆回溯中的情感递进
文本采用“现实—回忆—现实”的叙事结构，以“姥姥病重”这一现实事件为切入点，打破了时空界限，在现实的悲痛与记忆的温暖之间形成情感张力。开篇以母亲的电话引出返乡之旅，现实中冷清的院落与记忆中热闹的农忙场景形成鲜明对比，强化了亲情缺失后的失落感；中间部分通过对姥爷姥姥日常生活细节的回忆，铺垫了“相伴一生”的亲情基础；结尾以姥爷迁居县城、院落沉寂收束，回归现实的同时，升华了对亲情与故土的感悟。
这种叙事结构使得情感表达层层递进，从最初的震惊悲痛，到对亲情细节的温情追忆，再到对“相伴”真谛与“根”的深刻领悟，最终引发读者对亲情与乡土的集体共鸣，让个体记忆上升为具有普遍意义的情感体验。
三、文化内涵：乡土叙事中的传统伦理与精神内核
（一）传统家庭伦理的具象化呈现
散文中的亲情叙事深刻体现了中国传统家庭伦理的核心价值。姥爷姥姥作为传统农家夫妻，一生践行着“相濡以沫”“患难与共”的婚姻伦理，他们拉扯大五个子女，在艰苦的生活中相互扶持，用行动诠释了“夫妻有义”“父慈子孝”的伦理观念。作者作为孙辈，接到消息后连夜返乡，守在姥姥病床前，体现了晚辈对长辈的牵挂与孝道；母亲和姨妈们的悲痛哭声，展现了子女对母亲的眷恋，这些情感表达都是传统家庭伦理的自然流露。
在传统乡土社会中，家庭不仅是生活单位，更是伦理秩序的载体，亲情作为维系家庭的纽带，承载着责任、感恩、牵挂等伦理内涵。散文通过对这些情感的细腻描摹，让传统家庭伦理变得可感可知，展现了其在当代社会的生命力。
（二）农耕文明下的生死观与生命态度
文本中对姥姥离世过程的描写，展现了乡土社会中质朴的生死观。姥爷在姥姥病重期间的悉心照料、离世时的强忍悲痛，以及对故土的不舍，体现了对生命的敬畏与对亲情的珍视。这种生死观源于农耕文明的自然崇拜，将生命的轮回视为自然规律，不刻意渲染死亡的恐惧，而是强调生命过程中“相伴”的意义与亲情的价值。
姥姥的离去并未终结亲情，而是转化为作者对“相伴”真谛的领悟与对故土的更深眷恋。这种“向生而死”的生命态度，体现了农耕文明下人们对生命的豁达与对亲情的执着，为现代社会中的生死观提供了传统智慧的借鉴。
（三）乡土文化基因的传承与延续
“南山”作为地理符号，不仅是姥爷的根，更是乡土文化基因的载体。姥爷一辈子在黄土里刨食，其勤劳、坚韧、内敛的性格，正是西北乡土文化的缩影；而“田埂并肩”“饭桌上推让热馍馍”等生活细节，承载着乡土社会中邻里互助、家庭和睦的文化传统。这些文化基因通过家庭生活的代代相传，融入个体的生命体验，成为民族文化认同的重要组成部分。
作者虽“像一只候鸟”在西北与四川间辗转，远离故土，但通过对亲情与故土的回忆与书写，完成了对乡土文化基因的传承。散文所引发的广泛共鸣，反映了当代人对乡土文化的集体眷恋，即使在城市化进程中，乡土文化依然是人们精神世界的重要支撑。
四、当代价值：乡土叙事的情感共鸣与文化功能
（一）现代社会中质朴亲情的精神慰藉
在快节奏、高压力的现代社会，人际关系日益功利化、疏离化，传统亲情中那种“平淡却坚不可摧”的相伴关系变得尤为珍贵。散文中姥爷姥姥“不说爱却全是爱”的亲情形态，让生活在浮躁社会中的人们重新审视亲情的意义，意识到最动人的情感往往藏在最平淡的日常相伴中。
网友的留言“‘相伴’二字，重过千钧”“南山不仅是姥爷的根，也是亲情的根”，印证了这种情感共鸣的普遍性。乡土叙事中的亲情书写为当代人提供了精神慰藉，让人们在喧嚣的社会中找到情感的寄托，重新重视家庭与亲情的价值。
（二）城市化背景下的精神原乡追寻
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，大量人口离开故土，成为“异乡人”，对故土的思念与对精神原乡的追寻成为普遍的情感诉求。散文中的“南山”与“院落”不仅是作者的故土，更成为无数远离家乡的人心中精神原乡的象征，代表着质朴、宁静、充满亲情的生活方式。
作者对故土与亲情的眷恋，本质上是对精神原乡的追寻，这种情感引发了广泛的集体共鸣。乡土叙事通过对故土生活与亲情的书写，为“异乡人”搭建了与故土连接的桥梁，缓解了城市化带来的身份焦虑与精神漂泊感，强化了民族文化认同。
（三）乡土文学的当代传播与文化影响力
《南山，是姥爷的根》作为一篇乡土散文，通过新媒体平台传播引发广泛关注，体现了乡土文学在当代社会的强大生命力。文本语言质朴、情感真挚，没有华丽的辞藻，却以真实的细节直击人心，这种“接地气”的表达风格符合当代读者的阅读审美，让乡土文学突破了传统传播渠道的限制，触达更广泛的受众。
乡土文学作为承载传统文化、记录乡土变迁的重要载体，其当代传播不仅能够传递情感价值，更能够传承乡土文化基因，让年轻一代了解传统乡村的生活方式与伦理观念，促进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。
五、结论
散文《南山，是姥爷的根》以细腻的日常叙事、鲜明的乡土意象，构建了一幅西北乡土社会的亲情图景，展现了中国式亲情的质朴形态与厚重内涵。文本通过对姥爷姥姥“相伴一生”的亲情细节、“南山—院落”的乡土空间的描摹，深刻诠释了传统家庭伦理、生死观与乡土文化基因，在现代社会引发了广泛的情感共鸣。
从文化层面来看，这篇散文不仅是个体记忆的表达，更是乡土文化的载体，其背后蕴含的“相伴为魂”“故土为根”的精神内核，为当代人提供了情感慰藉与精神指引。在城市化快速推进、文化多元化发展的今天，乡土叙事中的亲情书写与乡土意象建构，依然具有重要的当代价值，它能够唤醒人们对传统伦理的珍视、对精神原乡的追寻，促进文化认同与民族凝聚力的提升。
未来，乡土文学应继续坚守“真实”与“深情”的创作底色，深入挖掘乡土社会的情感价值与文化内涵，让更多人通过乡土叙事了解传统、回望故土、感悟亲情，使乡土文化在当代社会焕发出新的生命力。
参考文献
[1] 卢耀强. 夜读 | 南山，是姥爷的根[N]. 中国应急管理, 2025-12-04.
[2] 费孝通. 乡土中国[M]. 北京: 生活·读书·新知三联书店, 2013.
[3] 钱理群. 乡土文学与现代性[M]. 北京: 北京大学出版社, 2016.
[4] 陈思和. 中国当代文学史教程[M]. 上海: 复旦大学出版社, 2018.
[5] 王宁. 文化认同与全球视野[M]. 北京: 北京大学出版社, 2011.
作者简介：
周玉春，军地事业推动者，带领团队致力服务军地事业，传承红色教育及国防教育，以《军地•智库》内参为平台，指导军地企业解读国家各部委政策文件，向国家各部委反映基层情况、弘扬基层先进典型。率先推动量子生物研究院的组建，依托国家国际生物总平台授权，聚焦量子技术在农业与水质改善中的应用。该研究院以“军地一号”量子生物有机菌肥为核心，通过量子高频振动技术激活土壤微生物活性，降解农残重金属，实现作物增产与品质提升，直接服务于国家“化肥农药减量增效”和“食品安全战略”。研究院的成立与运作，紧密结合军地协同七大课题五年计划，为绿色农业转型、耕地修复及全民健康保障提供技术支撑。